这个季节属于红叶
属于南江,光雾山
中国大地最美的一片色彩
光影流动,止水化开
在季节的深处行走
我不知道,生命的操守
是不是来自水青棡的理念
那些熙来攘往
都与名利无关
灵魂与肉体有了爽心的融合
岁月已经窥视山野很久
那山,那叶,那人
似乳汁粘在惯于通透的视觉
风似手滑过满沟的壑与额
蛰伏了一个夏季的旺盛之欲
终于以火的姿态涅槃
站在燕子岩上
我多想驾驭一望无际的山脉
让来之不易的际遇灵动飞升
我不知道
大小兰沟明静的的水面
前世是否有兰舟催发
一片红叶回旋在波心
风乍起的时候,云飘动的时候
谁的秀发拂飞,谁的裙裾起伏
让人心跳的不只是红叶
我感觉到无数温暖的名字
在月潭的心房,在大坝的胸膛
今生的情愫可以自由地摆渡
这个秋天,况逢一片叶红
来年夏季,幸遇一朵花新
打三月走过
在田间抬起头,在水中摆动
从前世到今生,蚱蜢和蝌蚪又一次觉醒
禾苗很嫩,阳光也很嫩
小姑娘割着很嫩的铁线草
年华在豆蔻梢头很嫩,三月怜香
毕竟霜冻过一个季节
没有完全融化掉结板的刺痛
走在三月的田畴
厚的泥土没能阻止发芽的脚步
红了的樱桃和绿了的芭蕉
流光被裱进硬朗的筋骨
滴在檐下的雨
把谁的梦惊醒
再来一次人生的注脚
跫音响了,春帷已揭
骚动的乡村
乡村的男人少了
像男人那样精壮的树却多了
乡村的骚动潜滋暗长于树的内心
以及年关用树做的木架子床
叠加在一起的欣喜
锄头和犁耙难以翻动
碗里的红薯和白米饭
乡村的骚动还有不安份的犬吠
野兔子什么时候多起来
成为乡村另类版本的乳房
却已挤不出一滴汁液
寂寞与动感的想像
穿越到城市的某一个角落
听古井的流水声
突然间变得喘息
乡村今夜不关心人类,只关心自己
麦子的眼睛
麦子的眼睛装得下整个秋天,
整个原野。我不知道,季节
需要的是满足的欣赏还是等待的渴望
抑或一个已经发黄的面子
从一粒麦子的眼睛里望出去
是母亲佝偻的背影和篷松的头发
是曾经养育我的一滴乳汁
目光划过田原,泪水混着汗水
两棵相邻的树
两棵相邻对望的树
一辈子都在静静地思考
似乎只有树
才看清时空轮回
才懂得天长地久
那怕就在身边,永远也不能握手
相依。其实在地下
根与根也许牵连在一起
阳光照耀,风雨飘摇
鸟儿用翅膀取走了静止
今生的等待
等不来的也许就是一种美好
秋天的一个午后
秋天的一个午后
我在办公室写了一些诗
那个知我写诗的人,电话却没有响起
不冷不热是这个季节的本性
和阳光一起分享
满大街的银杏叶黄
窗外的汽笛声已渐渐远去
诗,是否就是我们需要的远方
(发表于《绮罗文艺》)